我送到村口。润妮儿拭着红红的眼睛,对我说:“你回去吧!”扭头走开了。
眼看着润妮儿伤心离去,我爱莫能助,无计可施,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解铃还须系铃人”。两天后,余师傅和大哥亲自送嫂子回娘家,赔了好多不是,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段时间,我又经历了上学、退学的痛苦折磨。
从“戴帽中学”退学后,我的情绪十分低落。学上不成了,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前途渺茫......
苦闷之中,我跟母亲和大哥说,想去圣水河玩几天。他们都答应了。于是,在霜叶满天的深秋时节,我只身一人,踏上了第三次圣水河之旅。
时隔一年多再见到润妮儿,发现她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个子长高了一大截儿,往哪儿一站,亭亭玉立,曲线玲珑,浑身洋溢着青春美少女的气息。
乍一接触,我发现润妮儿怎么容易害羞起来了?有时候因为一句话就会满面飞红。她不再像两年前那样,当着大人的面对我呼来唤去的,好像含蓄了许多,见面一个无声的微笑,就算是打了招呼。只有大人不在跟前时,她才又回到之前的天真模样儿。
那两天,老爷子和丁家弟兄们正忙着加工方木,白天一整天都在山上。小弟上学去了,家里只有我和润妮儿两人,无拘无束的玩儿了个痛快。
一天,我跟润妮儿去丁家大姐家玩儿。
丁大姐家住在一个更偏僻的山坳里。山坡小路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走上去柔软溜滑,一不留神就会跌坐在地上。我和润妮儿跟头趔趄地走着。每跌倒一次,润妮儿就会笑得透不过气儿来!
正走着,润妮儿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棵树问我:“哎!你看那是啥呀!”
我顺着润妮儿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几棵树上缠绕着一些藤蔓,树枝上垂下来几个熟透了的茄子那样的东西。我认识这种大山里的野生水果,它到秋后成熟了就会自己炸裂开,人们叫它“八月炸”。
我对润妮儿说:“我知道这是啥东西,就是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就是不知道!”润妮儿“将”我。
我说:“那我说了啊?你可别嫌我说得不好听。”
润妮儿笑着答应了。
我给她念了几句顺口溜:
八月炸,老驴x,
啃一口,酸不叽。
扔了吧,不舍的;
留给小妮儿瞧亲戚……
润妮儿笑得弯下了腰,连声骂我是“低级趣味”!
山里的路拐弯多。翻过了山岭,转了一个弯儿,我们又走到了圣水河边。
走到一个拐弯处,润妮儿说,这个地方叫“大闺女坟沟”。
“为啥叫大闺女坟沟呢?这个地名儿听着就瘆人!”
润妮儿给我讲了一段凄美的传说……
听老年人说,早前山脚下住着母女两人,靠着给财主家绣花为生。姑娘叫英娘,心灵手巧,贤惠端庄,她的情郎是村里的一个善良能干的小伙。
财主家的公子一见英娘,被她的美貌迷住了,托人上门提亲,被英娘一口回绝。财主家公子恼羞成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带人来抢英娘。情郎闻讯赶来搭救,英娘逃进了山里,情郎却不幸被杀害了!
听说情郎死了,英娘悲愤之下,就在这里的一棵树上上吊自缢......人们把她埋葬在这个山沟里,从此这个地方就叫“大闺女坟沟”了!
秋风飒飒,落叶飘零。我听着润妮儿如泣如诉的述说,望着山沟里那一抔土丘,不禁黯然伤神。
丁大姐为人热情开朗,殷勤的招待了我。农村习惯,重要的客人来家了,不管吃过饭没有,先烧一碗“鸡蛋茶”(荷包蛋),这是很尊贵的待遇了。
我们在大姐家玩儿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润妮儿有点儿异样,不说也不笑,默不作声地走路。
我忍不住问润妮儿:“你好像不高兴了?咋回事儿?”
润妮儿抿嘴笑了笑:“没有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说:“不对!你好像有啥事儿瞒着我!”
在我的追向下,润妮儿说出了原由。
“大姐说我啦!”
“说你啥啦?”
润妮儿迟疑了一会儿,才红着脸说:“大姐问我是不是跟你好上啦……”
润妮儿话一出口,我也马上脸热心跳起来。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脚下落叶“呼啦呼啦”的声音。
又走到了圣水河边。
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咱坐这儿歇一会儿吧?”
润妮儿答应了,我俩各自找一块儿石头坐下。与上次不同,润妮儿好像是有意跟我保持点儿距离,坐的地方离我大概有三、四尺那么远。身子稍微侧向一边,刻意躲避着我的目光。
“都怪我,这次不应该来!”我好像做了理亏的事儿,觉得挺对不住润妮儿。
润妮儿习惯地掠了一下被水风吹散在脸上的头发,淡淡的说:“管她呢!反正咱也没有做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可是大姐不是嚷你了吗?”
“她也不是嚷我,只不过是问问!”
“那……以后我们就少在一起吧!免得他们生疑心!”
润妮儿叹了口气:“大姐没事儿!就是不知道俺爹跟大哥他们咋想哩!”
我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本来我跟润妮儿两小无猜,纯粹就是彼此有好感,接触多了些。正是因为心里没有什么邪念,才无所顾忌的在人们面前那么随便。润妮儿表现得更热烈些,当着老爷子大哥他们的面,对我“哎哎哎”的喊。特别是用“藏竹篮儿”这样的方式来挽留我们,完全不顾及大人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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