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吸人眼球”的还不是这个。因为五年前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私奔风波”,我在当地早己是“妇孺皆知”的人物了,不过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罢了。所以,当主持人宣布了我的名字,在观众的掌声中我走到台前开始致词时,会场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躁动。人们有交头接耳议论的,有伸手指指点点的,还有几个坐在戏台前边的年轻女子竟站起来,伸长了脖子朝我看……
由于我是脱稿演讲的,对台下的动态一目了然。场上人们安静的状态和演讲结束后的热烈掌声,证明了我的成功。那一刻,我有一种胜利者的快感!
演出期间,我在后台忙碌着。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晴看去,是她!是润妮儿!她正站在离我不远的灯影里,怔怔地望着我!
我的心一阵狂跳,拔腿赶过去。由于太过意外,当我站在润妮儿的面前时,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借着舞台前汽灯的余光,我看着润妮儿苍白的脸。头发被夜风刮得有些散乱,她不时抬起手臂,向耳后掠着垂在额前的头发——我太熟悉这个动作了!
“哎呀!真没有想到在这儿会碰见你……你也来看戏啊?”我结结巴巴地说。
“嗯!”她回答。也许是天有些冷的缘故,润妮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就你一个人?”我轻声问她。
“哦,不是!他们也来了……”
润妮儿一下子显得紧张起来。扭头向身后面看了一眼,回头对我说:“没有事儿……我走了啊!”没等我回应就转身离去,迅速消失在暗影之中。
我呆呆站在那里,怅然若失。
演出归来的第二天,我就匆匆踏上返校的路程。
这次和润妮儿的不期而遇,使我沉寂了两年静如死水般的心又起波澜……
那个晚上,润妮儿真的只是来看戏的吗?或许是的。因为在我和她“决绝”两年之后,嫂子明白告诉我,我也确信:她己经嫁人了,绝对不会为我而来。
她真的得到了所需要的幸福了吗?但那睌上我从她脸上看不到青春少妇应有的幸福与甜蜜,而是满怀哀怨和忧伤!
我还一厢情愿的想着,那个晚上润妮儿是特意赶来见我的!不然的话,她为啥要到后台这里来呢?可是,她为何欲言又止,匆匆离去呢......
光阴如白驹过隙,一闪即逝。转眼之间,三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最后一个学期是实习期。一九八0年的秋期,我和几个师专的同窗被安排在本县一个工厂子弟学校实习。
实习的功课不像正规教师上课那样刻板严格。我们分的课时不多,闲暇时间就去厂区打球,看电影,或爬山游玩。
忽一日,我心血来潮,急不可耐地想回家看看。而且说走就走,同带班老师和伙伴儿打过招呼之后,我连随身挎包也没有带,就匆匆搭上厂部公交车,直奔附近的火车站。
等到火车启动,我才意识到回家根本不需要坐火车,而是应该坐汽车到县城,再步行上山回家的。
我鬼差神使般地坐火车到了邻县的车站下车,改乘长途汽车。我的打算是到邻近一个镇子上下车,转道上山。那个镇子我很熟悉,小时候多次来这里卖草药,在这里我第一次拿到了亲手挣的钱,第一次用自己挣的钱买了一碗胡辣汤,那又麻又辣的味道,历久弥香……
从早上七、八点起来,坐了火车又坐汽车,一路颠簸,我昏昏欲睡。朦胧中,听见乘务员喊“下车啦”,站起来就糊里糊涂的跟着别人下了汽车。谁知下车后,眼前的景物让我傻眼了:这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小镇,而是一个过路站点儿!
虽然说下错了站点儿,好在早些年我跟人一起来过这里,知道从此处进山,也可以绕道回家的。
将错就错吧!我踽踽独行。走了十多里的样子,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一条向南的蜿蜒小路通往回家的方向,一条向东的大路通往附近的大队部。
我站在岔路口停顿了片刻。看看手表,己过十一点。饥渴感驱使我折向了大路,心想在这里吃过饭再上山。
与大队部相邻的是一所小学校。我要找的是在这里教学的小东老师。当年小东曾经给村里的小剧团教过乐器,我和他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我走进小学大门,正要向一位老师打听小东老师,小东却闻声跑出来了。故交久别重逢,自然分外亲切。小东留我吃过午饭再走,我欣然允诺。
等候做饭的当儿,我信步走出校门,走到村外河边,沿着水中的踏石过河,坐在洋槐树林边的石头上,回头望着汩汩流水出神。
眼前的这道河仍是圣水河,只不过是它的下游部分河段。随着地势的变缓,河道也宽了许多。
故地重游,十个月前小剧团在这里演出时的情景浮现眼前:河岸边如潮的人流,我的激情演讲,与润妮儿的意外邂逅,历历在目……
就在我冥思遐想时,河对岸一个女人正在向我这边走来。这身材太熟悉了!女人己经走上了我刚刚走过的踏石,越走越近。是她,润妮儿!
我的天!十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润妮儿就像惊鸿一瞥,转瞬即逝!而今,她一如那晚的情景,出人意料地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冥冥之中,莫非真的有一只命运之手,在玩弄我和润妮儿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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