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使君,啊,不!不是刘使君!是刘使君……哎呀……”
董娴本来就不擅言辞,此时更是连连摇头:“是夫人让妾来请您的,贵客就在外厅,已经等候多时了。”
“贵客?”
刘备派来的人怎么都算不上贵客吧?恶客倒是差不多……
董真也懒得多问,相信以崔妙慧的手段,只要在双方未公开撕破脸的情况下,刘备派来的任何人,这位女主人都能应裕自如。
“是刘益州刘使君派来的使者,不是刘荆州刘使君。”
董娴终于说出了两句关键的话。
“刘璋?”
这一下董真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怪不得董娴一时说是刘使君,一时又说不是刘使君,恰好是因为这二位都是使君,只是牧益州与牧所谓的荆州,那地位权力,皆如天壤之别了。
但不管怎样,董真一开始相助刘备,便已站在了刘璋的对立面,比如揭露了刘璋暗中派来的马超等人的阴谋,还杀了其弟刘璜。而就在昨天,董真还软禁了与以刘璋为首的益州政治集团交往甚密的各位织业大佬代表,摆明了就是要作对和取而代之的态度。
怎的刘璋今天就派使者前来了?
董真的宿醉昏沉之意,瞬间一扫而空。刘璋的使者怎么来得这样快?想必是知道了白水关粮草被烧一事,以刘璋布下的密探,不难发现那件事背后的主谋正是董真。
所以及时赶来离间?
她的脑袋迅速运转起来:看来并不是特别紧急之事,刘璋所表现出的也并非恶意,否则以崔妙慧的处事,怎么会让董娴如此随意地告知她?
想来崔妙慧希望的,便是身为主君的她,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前去,先晾那使者一晾,再谈起事来,未免就多几分主动。
但无论怎样,昨晚才烧了白水关粮草,今天刘璋的使者便来了,显然是想赶在刘备之前,也是为了掌握主动权。
她出神于自己的思绪,忽然发现董娴一脸古怪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夫人让你说什么,你就说,干嘛一副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的样子?”
董真伸出手指,在她搓酥凝脂般的脸庞上轻轻一刮,象极了心情大好的男主人清晨起来调戏爱妾。
虽明知这位主君是个女人,但董娴还是不由得脸上一红,急急道:“可是主君……妾实在是觉得……觉得出乎意料……刘使君的使者送来了一个女郎,说是刘氏族女,要与主君为妾!”
当啷,董真手中拿着的象牙梳落到了地上。
董娴急忙去拾,幸好倒未曾跌碎,但是董真满面古怪的神气,与董娴先前同出一辙。
怪不得董娴会那样模样!
这实在是太过费夷所思!刘璋……不是应该派剌客或军队来对付她才对么?至不济也得让使者大骂她一顿才解气吧?她万万没有想到,大清早的,刘璋竟然给她送来了一个小老婆!
他忘了杀弟之仇还是怎么的?
从前刘璋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有些懦弱又阴毒的一方诸侯形象,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但凡为诸侯,其演技必然上佳!刘备是意料之中,没想到刘璋也拿过影帝!
对着杀弟仇人如此殷勤,的确非常人所能及也。
不管怎样,美人真的送来了,此时亭亭玉立,先由得董真肆意探看了好几眼后,才含羞伏身行礼,柔声道:“妾刘氏玉如,拜见主君。”
是伏在地上行的大礼,足见其恭顺有加。一样是行礼,但上身贴紧于地面,腰身一路上延,柔韧的线条却发显出了其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如今世家女时兴穿宽袍大袖的直裾襦裙,她却依然穿着曲裾深衣,但唯其是这种衣裳,才能分外显出她身形的婀娜有致。
董真本来一向自诩妻妾容色,但是除了崔妙慧端容华贵,依然光彩夺目之外,其余的婢妾被这美人一比,都黯然失色。且即使是崔妙慧,论起风姿曼妙,也是要逊其三分。
她虽是含着“羞”,那羞意,却如花朵含苞待放,惹得人只恨不能拨开那花瓣,瞧瞧盛开之后是怎样的国色天香。董真虽不是真正的男人,也觉心中涌起好奇之意,只想此女若是完全放开手段时,不知是怎样的艳光四射。
若论相貌,自然是美的,鹅蛋脸,下巴尖尖,眉头轻蹙,双眸宜嗔还喜。只是这种美远比不上她的神情风韵,低眉慢回,皆有意趣,辗转变化,意态多姿。从前董真也算见过不少美人,如今方知“尤物”二字,有着怎样真正迷人的含义。
一旁的使者也早就上前行大礼见过董真,但董真心神稍分,正落在刘玉如身上,倒将那使者的言语,都仿佛丢在了脑后。
倒是崔妙慧轻咳一声,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正夫人的不悦。董真才“尴尬”地将目光收回来,蔼然道:
“起来罢。这位使者……”
“在下乃刘使君之族弟,也兼着一个参军的虚衔。此番前来,是受了刘使君之令,献上族女,请与董君联姻的。”
那人十分谦恭,很快就换了称呼:“玉如虽非嫡女,却是嫡支。乃是我家主公的堂妹,颜色在族女中最为出众,且擅琴瑟、能诗文,性情柔婉,堪为君之妾侍。”
刘玉如抬起头来,但见前方主位之上,端坐着一男一女。
女子相貌美艳、气质端雅,拥锦曳绣,着玉佩珠,自有一种出众气度,令人不敢直视,那是高门世族女子才具备的高贵之态。听说董真的正夫人出身清河崔氏,一见便知,那样世家出来的女子,的确要胜过益州地方冠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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